因为在查考教会论资料的时候,遇到这本小书(说它小是因为页数不多,但要读下来实属艰难,因此想做一个系列记录来鞭策自己)。此书是希腊正教会主教约翰.齐齐乌拉斯 / John D. Zizioulas所写,作为东西方教会在教会论认知上交流的文章集。查了下维基,老人家在2023年因新冠已经离世。
今天读的是John Meyendorff写的一篇前言。John Meyendorff是美国正教会(OCA)的作家和教师,在 St. Vladimir’s Orthodox Theological Seminary 任教,1992年已经离世。
以下文字有时候会引用 Being As Communion 的英文文本。
我读这篇前言,至少从一位新教徒的角度,有相当强的友好度。本来可能也是如此,相比俄罗斯传统的正教会对新教徒较重的敌视态度,希腊正教会好似态度要好一些,虽然这也只是我读了没几本他们的书的感受。
Meyendorff 开篇就提到作为神学家的首要且永恒的目标之一就是要诠释正统大公传统(Orthodox Catholic Tradition)。上文大公传统,在这本书里面应该是超越了狭义的正教传统。因为此书对俄国的 Nikolay Nikolayevich Afanasiev 提出的圣餐教会论 / 圣体教会论有一些更为深度的修正。
因此,如何寻得这个正统大公传统就显得极为重要。Meyendorff 认为需要从历史(history)和系统性(systematic)两方面来聊这个问题。这里的历史,更多指的是传统的沿革和更新,而系统性则是指神学的系统化,也就是平常我们接触的系统神学。
他比较简单的分析了历史和系统性这两块内容的特点:
historians limit themselves to history establishing the facts of the past and leaving open the issue of objective truth.
历史学家仅限于确立史实,对客观真理的探讨则保留余地。
Systematic theologians, on the contrary, neglect the rigorous demands of historical criticism, and use the past merely as a source of proof-texts, selected by them to support their own, so often arbitrary interpretation of the truth.
系统神学家们则相反,他们会忽略严谨的历史批判的要求,仅仅是将历史作为证明文本的来源,随意挑选来佐证自己对真理的理解,因此这种诠释常常带有擅断。
看 Meyendorff 的这两句,说的非常好。因此,他后面的文字都是在竭力地协调这两块内容。又要有历史证据地支持,又要有严谨的使用以形成较为不妄为的系统神学。这就又要回到刚开始的话题:正统大公传统。
因此,Meyendorff 认为这种二分切割对**正教神学 / (Orthodox theology)**尤为危险,因为它会让人忽视传统,又遗忘真理。如果真的是如此,就不再是正教神学。
因为这样,他才愿意为齐齐乌拉斯的这部小书写个序。他认为这部作品显然超越了上述的二元对立。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本小书证明了:正教关于人与教会的教义无法被分割为系统神学中的独立领域,如同现在许多作品呈现的:神论、人论、教会论…
他认为如果孤立(separately)的看待神学的各领域,它们便毫无意义(simply meaningless)。只有将这些孤立的领域结合起来,才能明白保罗所说的“基督的心思 / ἡμεῖς δὲ νοῦν Χριστοῦ ἔχομεν”(林前 2:16)、爱任纽所捍卫的“真知识”,以及历代教父所言及的真实对上帝的经历。
他在前言说到,在东欧和巴尔干半岛,有大量的正教文献。然后过去几十年,大量的被翻译为英文。有包含导论性质的文本,也有正教历史和教义通论类的文本,也有一些是专项主题的论述,还有大量的灵性相关的文本。
在 《存有作为交通》 这书中,若读者够细心,就能够发现这些孤立的神学领域,如何藉福音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而这正是早期基督徒团体所践行,并由伟大教父们所教导的。这种传统超越了历史的局限,与当代世界面临的问题有直接关系。这个传统,就是笔者在开头所言的正统大公传统。
他坦言,读齐齐乌拉斯这本小书并不容易,是需要有对当代神学思潮有大致了解。而齐齐乌拉斯是以与人对话的态度展开批判式的讨论,甚至对Nikolay Nikolayevich Afanasiev也有犀利的批判,却充满了说服力。
因为 Afanasiev 的圣体教会论定睛的是地方性教会的共融,而忽略了从三一论和人论角度的普世教会的共融。
当然,这仍然是一本正教内部的书,但是具有对话性质,或许从教会论的角度会给我有一些开启。